用“两弹一星”精神疗治社会浮躁
用“两弹一星”精神疗治社会浮躁
朱明远
54年前的今天,罗布泊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团蘑菇云升起,中国第一枚原子弹爆炸成功。研制原子弹被认为是当时世界上最难最复杂的工程,只有美苏英法掌握,也是它们最高的国家机密。但在各种严密封锁之下,中国科研人员凭借自己的知识水平、技术积累和不懈努力,完成了这项“不可能的任务”。
对比现在,当时的新中国可以说在经济上是一穷二白,科研技术能力积累也处于刚起步阶段,而相关的重要研究设备更是无从谈起。就是在这种状态下,中国一群甘于奉献的中青年科学工作者投身戈壁滩,用不懈努力的“两弹一星”精神,造就了后来一个又一个奇迹。笔者认为,时隔50多年,看看今天我们面临的外部环境,中国科学工作者仍有必要坚持“两弹一星”精神。我的父亲朱光亚是“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父亲于我的言传身教,一点一滴地融入生活习惯中,成为人生准则和坚持信条。这让我也更深切地体会到“两弹一星”精神的内涵。
首先,让一个集体爆发最大的力量。奥本海默有美国“原子弹之父”之称,库尔恰托夫是苏联的“原子弹之父”。那么,谁是中国的“原子弹之父”?2011年父亲去世时,俄罗斯媒体曾将他称为“中国原子弹之父”。但我清晰地记得很多年前就此问过父亲,他的回答是,我们从来不搞这一套。我个人理解,完成中国原子弹研制的是一个集体,而它的技术攻关领导层也是一个集体。李政道先生曾撰文写道,这支科学家团队之所以“了不起”,既是因为其中包含了许多杰出的科学家,更重要的是这个团队整体效率很高、整体创造力发挥得特别好,毫不逊色于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甚至更好。
其次,不看重金钱,甘于寂寞。上世纪60年代初,这批才华横溢的科学家从人们的视野中集体“失踪”了,一“失踪”就是十几年。当然,这里所说的“失踪”是指他们在各种学术交流的舞台上消失了。在生活中,他们并没有“失踪”,在我们所居住的大院里,我经常会看到他们的身影,上班、下班、排队买菜。包括父亲在内的很多人,都是年纪轻轻从美国学成归来,放弃大洋彼岸的优越物质条件和科研条件,一心投入到新中国的建设中。直到后来,他们也很少自称“院士”,父亲认为院士不是职务,不是职称,不宜作为称谓。
第三,做事时刻讲求严谨、认真。我印象中最为深刻的是父亲做事的严谨和认真,无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中都是如此。这也是一种科学精神,在科学研究中要对出现的所有问题都追根刨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严谨会把误差带进来,会出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结果。
第四,挑战越大,动力越大。与50多年前相比,现在的中国无论经济发展还是科技水平都有了跨越式发展。相类似的背景是,在航天、核工业等领域发展中,总有一些外界势力对中国实施“封锁”。在原子弹、氢弹研发时,这种封锁是相对更彻底的,中国研究人员拿不到任何资料。但是,他们面对巨大的挑战,心里憋着一口气。他们把挑战变成了动力,可以说“两弹一星”完全是“逼出来”的自主研发。
第五,持之以恒 ,专心做一件事。一个伟大的人并不是生来伟大的,而是在日积月累中一点点地成就。很多人都认为自己具备优异的能力,实际上能够从始到终坚持做一件事是很难的。我父亲说他这一辈子主要做的就一件事—搞中国的核武器。他每天都在琢磨这件事,不被别人意见干扰,坚持自己的观点,研究之路就是打开一把把拦路锁,直到最终大门敞开为止。持之以恒,从不放弃,那将是一生的事业。
今天我们的确面临个别国家在核心技术上的“卡脖子”,但是在全球化和互联互通的时代,那些新发现的基本自然规律和原理必然会公开发表,这是全人类共享的财富。能被封锁的只是有国界的“发明”和根据发明创造的产品,从这个性质来看,封锁对中国自身发展的影响只是暂时性的,我们应坚定信念。此外,我们的体制优势是“集中力量办大事”,这在“两弹一星”方面多次被证明是获得成功的关键。
但是,当下的中国社会充满了浮躁,年轻人身上缺少了严谨、认真和执着,常常是哪里工作环境好、给钱多就去哪里,频繁跳槽、好高骛远。不少所谓的创新也是或者靠“模仿”去挣快钱。因此,今天我们更应该看到“两弹一星”精神的稀缺性,让这种精神继续带给我们不畏挑战的强大动力。(作者是北京科银京成技术有限公司董事长,本文由郭媛丹采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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