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民》在污蔑我父母那一代老农民!
我的父母就是那一代农民,都是很能干的。正是千千万万我父母这一代参与了农业社大集体的勤劳的老农民,用自己辛勤的劳动,在几乎纯手工劳动的条件下,平整了大片的土地,修建了大大小小的水渠,水库,桥梁,道路,把原上的坡地改造成了梯田,在渠边、路旁栽种了成片成行的白杨树、泡桐树,在劳动之余,还要纺线织布,做鞋做衣服,养活4到5个孩子。
作为任何一个有良心的、吃粮食长大的后人,都应该对他们这一代人付出艰苦劳动的人心有敬畏,感谢他们的劳动。但在《老农民》里却没有看到。
1、我父亲讲的,他那时并不羡慕那时候的小队,大队干部,而是敬重他们。因为大集体时的干部,都要劳动,而且干的活一点也不少,还要捡重活或有难度的活去干,比如翻地,两个人或三个人一行,群众会有意和干部比着干,干部要干的又快又好,说话群众才服气,你要干的比群众慢或者干得不好,那就没有威信。
2、那时候大家比得就是看谁更能干,也喜欢能干的人,能干的人有威信,城里工厂来招工一般都让干不动活(比较文弱,有文化)的去(算是照顾他吃个轻松饭),能干的人队上舍不得放。
3、群众放工了,可以干家里的活:如担水,做饭,割草喂羊,早早休息;干部还得去开会,安排事,忙完了半晚上再去担水或者家属去担水,而那时农村讲究男的担水不做饭,女的做饭不担水。
4、有肢体残疾、脑子灵活的人,队上一般会安排做记工员;智力残疾的,安排捡粪积肥,队上给记工分分粮;五保户,队上安排人(一般是少先队员、入党入团积极分子,如果你连这些事都不积极参与,你还想入党入团?)给担水,队上分粮,柴,看病,啥都有人管。在收麦的时候,五保户(走路都不稳的小脚老太太)提个篮子,大热天义务拾路上掉的麦穗,拾满了就提到队上的打麦场上倒下。
记得后来毛主席逝世了,这些五保户哭的很伤心,哭着说,毛主席,你不在了,我们以后可咋活呀? 农民是最知道感恩的!
5、农村的学校,夏秋会放忙假,学生被老师领着拾麦子回来称重量,按拾的多少给家长算工分。
6、队上有磨面机,大家排队去磨面,还有一个打气筒,放在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家门口,用铁链子拴着,给大家的车子打气(保证每个社员谁的脸色都不用看、公平使用打气筒)。有一个台钳,放在磨面房的外面,谁家修车子,又不好拆的零件,就到哪去夹住拆,还不要钱。有机井,旁边修个水池,装有水龙头,供大家担水,后来安的自来水(开始还没有通到各家,村子一头一个水龙头,有专门的人管,不让浪费)。
7、民兵的枪就放在连长家的门后面(子弹锁着),有好多支56式枪,邻家的娃都能拿出来玩,有些不是民兵的家里也有很老的步枪,很重,娃们玩都不爱拿,表现好的青年可以当民兵,农闲可以参加训练,打靶,拿枪照相,一般民兵拿的56式半自动,优秀的拿的冲锋枪,过年过节晚上巡逻,有任务还站岗。卫生所医生进山里采药,会派民兵发枪发子弹保护。
8、干不动活的老人,瞌睡少,就当饲养员,养猪(队上有养猪场,个人家里也可以养猪,羊、鸡鸭)养马牛(晚上要喂料),年底评比,干得好的给戴大红花,发奖状。那时候牛马不让杀了吃肉,牲口病了有兽医站,用一个很长的东西给牛灌药,还拿个瓶子到处找小孩让尿到里面,给牛马治病当药引子,实在治不好死了,才会杀了给各家分肉,皮就粘在墙上晾干,等来了熟皮子的(用一种像金鱼,细长尾巴的刀子能把一整张皮子手工割成一条皮条),队上会加工皮子做成皮绳,给大车上用。
9、有菜地种菜,队上印的菜票,一个小牛皮纸片盖个章,写着5分、1毛,就拿这个早上去菜地买菜,菜多了吃不完,队上安排人拉出去卖,也有豆腐坊,用很大的锅做,卖给大家,也有苹果园,也种西瓜,一部分卖,一部分给各家分。都不要钱,记账,年底决算,谁家超支了挂到账上,不影响分口粮。吃的不好,油水少(分油时,各家把油罐罐都拿出来在库房门口排队,放到现在估计都是文物),白面少,一般给长辈吃,玉米面多,不好吃,后来队上有了压合罗的机子(能把玉米面加工成面条一样,挺好吃)。肉过年过节能吃上,那时人喜欢肥肉,比那家养的猪肥,肉就好卖。
10、有技术的农闲做木工,打铁,盖房,有会熟皮子到队上加工皮子做成皮绳,给大车上用,有小炉匠走村修锁子、配钥匙、补锅、补碗(洋瓷碗),有车棒槌的,有修风箱的,有照相的,一般到学校,墙上挂一个南京长江大桥的背景,有一个黑色的人造革的皮包当道具,镇上的照相馆则道具丰富得多。
11、有科研站,研究农作物制种,有砖瓦厂(小队有,大队也有)开始是人工做砖瓦,后来有制砖机,有拖拉机站(公社)是链轨式的拖拉机,还有机床,门口有一堆蓝色的像弹簧的废铁。
12、有卫生所,记得当时的医生要自己采草药,也制药(中药制剂,也做注射的针剂,如柴胡针剂,不同的卫生所之间大家都比谁做得好),看病只要5分钱,包括几天的药物,打预防针就到家里上去。
13、有文艺队,爱文艺的人农闲时在一块排节目,有写作特长的可以写小说、戏曲,投稿还不用贴邮票,只要把信封的一个角剪掉就可以邮寄,过年前大家都要剪窗花。
14、有文化的在学校教书,教得好,你就继续教,教的不好,就回来干农活,农忙放忙假,老师负责领学生拾麦子,老师由队上分粮。
15、那时候修地(平整土地)、修渠、修水库的活多,一般是在农闲,大家一起上,学校的老师也要参加,到处插的红旗,大的工程(修水库)好多公社的人都去,分段承包,大家比着干,比谁先干完,谁干的好,快完工了文艺队会来演节目。
16、每家都有有线广播,只有一根线接到每家每户,一个喇叭,另一根线接在钉在地上的一个钉子上,还要给钉子下倒上水声音才大。播新闻,天气预报,也唱戏。有个拉线开关,一拉就开始了。
17、有负责发避孕药(那是叫探亲药)和避孕套(能吹成很大的气球)的,一般是傍晚到家里来,和女主人说几句话就走了。
18、上小学一学期要5毛钱,发语文和算数两本书,放学要排队唱歌一起走,经常学雷锋,扫地,浇树,给树刷石灰,也评比作业。
19、有粪票,每家的厕所(不是旱厕)有专门的人负责清运(专职,一般都是成分不好,劳动不好的),担一次根据多少给粪票,年底队上收票,算成这家人的工分。各家的猪羊粪各家清出来堆在门口发酵,到时候队里拉到地里,按多少算成各家的工分。
20、有一段时间成分不好(地主)爱骂人,不好好劳动的要在下雪后要扫街道上的雪。
21、大集体时,上面来了干部到队上住队工作(叫工作组),吃饭要各家轮流,饭后要按标准付钱和粮票,干部人缘好的(对群众亲热,能团结人),各家想办法做好吃的招待好,干部人缘不好的(爱摆个架子,给群众拉个脸),那就胡给做的吃。据说有一家给一个不喜欢的干部、听说是南方人(吃惯了大米,北方没大米),专门做了一锅“拌团”(就是玉米面做的像浆糊一样),再给一碗辣子醋水水,干部实在不会吃,就这干部还不敢提意见。
22、现在一说大集体干活就是吃大锅饭,磨洋工,出工不出力。那是不知道具体是咋干活,比如修渠,一个队,根据人数多少,分若干米的任务。定下标准,要多深,多宽,每人负责挖几米;有些大渠很深,就要两个人或三个人一组,站在下面的人把土挖出来扔到渠沿的中间,站在中间的人再把土铲起来扔到渠沿上面,假如你在中间,铲的慢,下面扔上来的土,就会掉下去,那下面的人就会骂人,你要干不动活,就没人愿意和你搭伙,如果你人缘好,你干不动,其他能干的人干完了会来帮你,你如果又干不动活,人缘又不好,那就只好别人干完休息,你还在继续干,一旦在人多的时候你落后,就给人留下劳动不好的名声,那样以后评优秀,学技术,当兵,以致找媳妇都受影响,所以说那时候干活,想偷懒不容易。
23、再说在地里干活,也是几个人负责一行地,比如翻地,你扔的土高低不平,下一道工序的人就要费事,那是要骂人的,你不想被骂,就要想办法尽量干好,刚开始实在干不好,那就要人缘好,农村人骂人的技术不比读书人差,也是骂人不带脏字。
24、那时候挣工分,男女老少根据体力划分成不同的劳力,壮劳力每天10分工,体力差的每天8分工,更差的6分,那是要大家公开评议的,你说我应该算10分,那好,给你一把铁锨,和一个10分工的人比翻地,一行地,一人翻一半,你只要不被人家甩下太多就给你10分,这和《亮剑》中李云龙说“肉是给有本事的人吃的”一样。
25、每天队长和妇女队长会在下工时或傍晚派活(安排第二天的工作),也是根据体力,安排相应的劳动,壮劳力干壮劳力的活,半劳力干半劳力的活,不会安排壮劳力去干半劳力的活(那样他只能挣半劳力的工分,他不愿意),如果有些活赶时间,也会安排个别不是壮劳力的干重活,但那样就给算壮劳力的工分。那时能干的人都喜欢干重活,因为能多挣工分。
26、再说记工分,记工员会到地里看,谁谁在干啥活,应该记几分,在工分本上写上,每个人也有个工分本,记工员也给你当面写上,几月几号,几分。年底凭这个算账。
27、有知识会算账的,年底可以和会计、出纳、队干部一起决算。
28、那时候农民并不觉得难,因为大家都一样苦干,我父亲就常说,你还能把我个农民开除了?叫我到城里当工人?在他心里,农民的活是最重的。只有那些想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的,在当时不好混,你挣不来工分,就一直超支。倒是那时的干部不好当,既要带头干,又要干的更美,还不敢得罪群众。
29、不要低估了劳动群众中蕴含的正义的力量。网上不是有人问吗?如果祖国发生战争你愿意上战场吗?我来回答:如果有哪个国家胆敢侵略我们,一定会有千千万万人站出来去保家卫国。举个例子:回老家过年,和我一个邻居叔叔的聊天,他曾经在西北当炮兵,在部队入的党,复员后一直在防雹站负责一个炮点,主要是在夏天用高炮和火箭炮防冰雹和人工降雨,干了20多年了,他家里日子过的很好,孩子也上班了。说到日本鬼子闹得比较厉害,要是和日本人打仗,你去不去?他的回答是“那一定要去哩,这些年弄得就是这事,我最少能指挥一个炮兵班”,一脸的兴奋,没有一点迟疑。对曾经当过解放军的人来说,保卫祖国是刻在骨子里的,永不磨灭的。我敢说,反抗侵略,会有一大批退伍军人自动返回老部队要求参战。
群众中蕴含巨大的正义力量,不是某些猥琐者能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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