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问题的解读与反思

——“提升经略海洋能力”学习体会

卢胜君

近来，仁爱礁、黄岩岛问题被持续推高，平静的南海再掀波澜。围绕于此，愈发出现两种对立倾向。国际上主流看法是伴随着国力的上升，中国外交政策正趋于强硬，越来越敢说不。而在涉海问题上，中国的老百姓则普遍觉得，中国外交仍缺乏底气，有些时候还过于软弱，呼吁保持强硬姿态不绝于耳。尤其是在南海、台海问题上，这两种倾向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方面，西方舆论一边倒地指责中国“恃强凌弱、以大欺小”，呼吁美国更多的介入亚太海洋事务;另一方面，国内民众则认为中国是南海、台海问题的主权方、受害者，如此让人挑衅和欺负有何颜面，必要时要有“亮剑”的气魄和准备。

一、南海问题的中国主张与思路

新中国成立以来，就在领土与主权问题上，旗帜鲜明地表明立场，依据联合国宪章和宗旨，依据和平共处原则处理分歧，平等以待，互不侵犯。毛主席曾明确指出“中国的领土主权，中国人民必须保卫，绝对不允许外国政府来侵犯。”中国绝不会“接受任何外国政府所给予的任何带威胁性的行动”，“中国必须独立，中国必须解放，中国的事情必须由中国人民自己作主张，自己来处理，不容许任何帝国主义国家再有一丝一毫的干涉。”

之后，1982年，邓小平在会见英国撒切尔夫人时，又讲到：“在主权问题上一分一毫也不能让，更不要说是一寸。”1984年，邓小平就钓鱼岛、南沙问题公开指出：“一个办法是我们用武力统统把这些岛收回来;一个办法是把主权问题搁置起来，共同开发”。之后，“主权属我，搁置争议，共同开发”这一政策主张，一直成为和平解决南海争端的主要思路。

党的十八大后，习近平统揽国内外形势，丰富发展了南海政策主张，多次公开表明立场，传递中国声音。2013年6月，在与越南国家主席张晋创会谈时，习近平指出，“双方要坚持推进双边谈判和友好协商，不采取任何可能使争议复杂化、扩大化的单方面行动，防止南海问题国际化。”之后，外交部长王毅于2014年8月出席中国-东盟外长会后的记者会上，公开以“双轨思路”处理南海问题的主张，即有关争议由直接当事国通过对话协商寻求和平解决，南海的和平稳定由中国和东盟国家共同维护。

从汉至唐宋再到明清的“涨海崎头”、“千里长沙”、“万里石塘”，从设九郡到记载南海史地要略的《更路簿》，再到断续线的划设、领海基线的公布、三沙市设立，无不印刻着中国最早经略南海的历史铁证。向来为中国人民祖宗海的南海，自2011年美国“重返亚太”以来，便被持续炒热。面对荒唐的南海仲裁案，别有用心分子，一面借此唱苦情剧，制造汹涛恶浪;一面打着“航行自由”的幌子，上演战争讹诈的把戏，公然叫嚣，侵犯我领海主权。

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审时度势，果断出击，用实际行动捍卫了中国国家尊严，有力粉碎了美日等图谋。“任何外国不要指望我们会拿自己的核心利益做交易，不要指望我们会吞下损害我国主权、安全发展利益的苦果。”总书记还特别提到，“南海舰队是一支英雄部队，打过不少硬仗恶仗。在以前装备相对落后的情况下，靠正确的战略战术和‘海上拼刺刀’的精神，取得了一次又一次战斗的胜利。”“现在，我们的装备有了很大改善，战争形态和作战方式也发生了深刻变化，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精神决不能丢。南海舰队铸就的‘西沙精神’‘南沙精神’是宝贵精神财富，要坚持发扬光大。”

时下，菲律宾通过所谓“海洋区域法案”，妄图以国内立法形式侵吞中国南海权益，2024年3月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外交部长王毅，再度公开中国南海主张，关于海上争端，中方一直保持着高度克制。我们主张本着睦邻友好精神，尊重历史和法理事实，寻求各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但我们不允许善意被滥用，不接受海洋法被歪曲。对蓄意侵权，我们将依法正当维权;对于无理挑衅，我们将及时据理反制。我们也奉劝某些域外国家不要挑事生非，不要成为南海的搅局者或者肇事方。和平为上，构建南海命运共同体始终是沿岸人民最大利益公约数。

二、任重道远的一体化发展蝶变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南海各方行为宣言》《非传统安全领域合作宣言》及《东南亚友好合作条约》等双多边协议的签署，中国与东盟往来密切，友谊加深。党的十八大后，中国东盟不断扩大开放合作“朋友圈”，构建更为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2022年，中国对东盟进出口占对其他《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成员国进出口规模的50.3%。2023年，中国与东盟继续保持增长，规模达6.41万亿元，东盟连续4年保持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地位，中国也连续多年为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截止2023年，中国与东盟贸易额在20年间增长16.8倍，累计双向投资总额超过3800亿美元。

区域经济日渐热络，但与之同时，政治安全领域互信似乎却陷入了一种困境和悖论的怪现象，域内经济与商贸愈发合作，军事及安全领域愈发背离;域外则愈发倡导对话合作，强权势力愈发加剧对我围堵，南海时局变乱交织，迷雾重重。

表现之一：域内声索国暗流涌动，加速蚕食割据南海。越南煽动反华仇华民族情绪，动员民众向南沙移民，纵容鼓励渔民进入我西沙、南沙领海捕捞作业，为开发南海造势。组织国内“律师联盟”、“历史科学学会”等发声，编造“长沙”历史印迹，强化所谓的“历史依据”。在争议海域采取激进冒险手段及包括法律手段在内的各种措施，寻求对侵占岛礁的政治与法理庇护。

菲律宾择势取利，非法坐滩南沙仁爱礁，一故就是20余年，企图重新加固破落军舰，以实现永久占据。利用仲裁、划设专属经济区、推进宪法草案修订等炒作舆论，制造口实，声张包括黄岩岛在内的相应权利。

马来西亚自1983年武装侵占弹丸礁、光星仔礁等5个南沙岛礁后，至今侵权行动未有间断，时而提起“200海里以外大陆架外部界限划定申请”，近10年来多次与我在南沙海域对峙。

文莱于1988年对我南沙南通礁提出主权声称，但未军事占领，其主要诉求是油气资源。据统计，光油气一项收入，文莱每年就达上百亿美元。印度尼西亚虽非南海领土声索方，但在纳土纳群岛问题上，时有造势行动。

上述各方除借助行政、司法手段之外，还厉兵秣马，加强军备。越南以覆盖西沙和南沙大部分海域为指向，斥巨资向俄美采购战机、潜艇、护卫舰、侦察机、反潜巡逻机等，强化芽庄、岘港等一线方向配置。打造现代化军队和准军事部队的设防，部署海军编制及雷达、火炮、高炮、坦克等装备于侵占岛礁。构筑野战和永备工事、地表阵地和地下掩体、战斗和生活设施完备的堡垒化防御阵地，完成“要地防御”设置。目前，越南对侵占岛礁建设已达到平战一体化、大岛礁阵地化、小岛礁堡垒化，其岛礁建设的长期性、隐蔽性和综合性值得高度关注。

强化西部海区作战配备是菲律宾的重点。整肃西部指挥防务作战单元，组建特遣大队，部署海空军分遣队于南沙方向。加固完备机场、码头、营房、哨所、雷达站、碉堡等一体化防御工事构筑，修建“坐滩”仁爱礁登陆舰甲板直升机平台，升级中业岛及马欢岛、费信岛等相关设施。据菲海岸警卫队披露，时下，菲正与美日联系，欲将激光技术使用纳入其使用武力规则。

马来西亚布防的重心则在其东南海区。抽调海军特种部队和两栖作战部队协同第2海军区应对南沙方向，购置运输机、巡视船、防空导弹系统等，强化曾母暗沙至榆亚暗沙、光星仔礁、南海礁、簸箕礁等前沿部署和编成设置，强力打造以拉布安、古晋海空军基地为后方支援，弹丸礁为调度指挥的中枢功能。

印尼围绕纳土纳群岛，增派三军力量，加强军事巡戒，据报道，印尼还有意将渔民充当海上哨兵，以壮大在南海的声势。

简言之，上述各方预设以中国为假想敌的南海部署，加剧了战争风险：部署的军事力量精锐集中;拥有实施立体化作战的装备体系;岛礁及基地建设的军事化程度之高，成为影响开发合作、共同安全的重要阻碍。

表现之二：域外以美霸为首的强敌恫吓于我，围猎搅局。美国一边操弄政治外交的一手，一边加速印太地区军事集结，纠集盟友伙伴，企图通过战争恫吓，击溃中国向海图强的意志。细数美军在南海及我周边海域演习，从2016年19次增加至2022年102次，翻了5倍之多。单看2022年一年，美军南海舰机侦察活动就达2000余次。除此，日本积极充当美国帮凶，以搅局心态置喙南海，挑唆反华势力组建包围圈。英国、澳大利亚、印度等跟班随从火上浇油，攫取中国经济实惠的同时，试图与美日沆瀣一气撕扯中国。

表现之三：域内外联合遏阻于我的趋势有所抬头。美日多番指责中国单边改变南海地区现状，对远早于中国在南沙大兴土木的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等，却熟视无睹。全面抛出针对中国的“冻结方案”，偏袒支持菲、越等声索方对中国发起司法挑战。2020年4至7月，美国务卿蓬佩奥公开反中立场，两度指责中方，利用疫情拓展南海行动，违反《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对菲律宾、越南等只字不提。越南外交部发言人借机声称，中国的军演侵犯了越南主权，让“南海行为准则”磋商变得更加艰难;菲律宾国防部长则表示，中国西沙军演的消息非常令人忧虑，极具挑衅意味，域内外力量似乎一拍即合。

回放2023年中菲仁爱礁“激光事件”及当下中菲南海交锋，美重申《美菲共同防御条约》适用于南海的承诺，再度声称美菲两国站在一起。据菲总统马科斯自称，若能够增强海上安全并为菲律宾渔民提供更好的保护，菲律宾没有理由不与日本签订《访问部队协议》。引狼入室、殖民史痛的菲律宾，沉迷于美国人为其编制的美梦中，愈发失去战略自主，以让渡尊严和空间换取美日为其撑腰，其国家前途和命运令人堪忧。

从上述动向看，域内各方受霸权势力及“代理人”因素蛊惑，军事与安全慕强心态尤为躁动，暴露了其国家政策越发失智，走向中国对立面的可能在加剧，也使得南海问题和平解决隐患重重。其一被占岛礁恶化为常态化驻守，其二被占岛礁演变为平民化生存，其三被占岛礁升级为补给化基地，其四被占岛礁进驻为军事化协防。推进南海一体化发展蝶变，美霸的干涉和破坏是目前最大障碍，期待与南海各方携手共建富庶繁荣的新发展格局，仍任重道远。

三、以强大行动力推进南海新格局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什么是中国方略?还是总书记的那句话，向海图强，发展海洋经济，提升经略海洋能力。

总体方略——开发南海，高质量发展壮大自己，提升区域发展引领力。进攻是制胜的主要手段，但防御又是保存自己、强大自己的前提。开发南海是为了提升自己、壮大自己，但同时也是提升区域合作、反制强敌进攻的一种手段。若不开发南海，壮大自身实力，非但达不到制胜合作的目标，相反却有可能被敌人所制胜。

如何开发，如何强大，如何引领?具体方略就是：

(一)提升中国制度的思想感召力。眼下，美帝在南海台海气势汹汹，如何应对?以顽强斗争精神提振斗争士气和本领。发扬老一辈革命传统，重拾抗美援朝精神、八路军精神、红军精神，强壮筋骨，以最英勇、最无惧、最智慧、最笑傲、最惊敌的胆略，重塑中国军民精气神。用新时代党的指导理论，内固我思想防线，外化我维权实践，粉碎美帝围堵离间、坐收渔利、反华分化的诡计，再续友邻世代交好、地缘相亲、美美与共的情缘。

(二)提升战建统筹的前沿存在力。以“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坚决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为重要抓手，以“实现建军一百年奋斗目标，开创国防和军队现代化新局面”为路径指引，强化南海地区军队、海警和民兵三位一体的结构化布局，统筹海战场建设，强固陆海空天电网一体化新质战斗力根基，确保枪杆子时刻震慑有力!

(三)提升区域担当的中国开发力。以好邻居好伙伴同志加兄弟的思维，以同属一个阵营、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共护南海地区和平稳定的事业心态，经营南海周边各国。以衔接国家多个五年规划、军队三步走战略(2027、2035、2049)为指引，推进渔业、油气等资源共同开发。紧要之时以果断严厉的惩戒，赢得并建构大南海地区经济社会与国防建设高效融合、双向拉动。

(四)提升纵横捭阖的外交攻伐力。剔除“恐美症”，以打击美帝为主，以惩戒奴仆、爪牙为辅。盘活法律战、外交战、贸易战等，预设危机事件，引领舆论前沿。巧妙利用俄乌冲突，琉球群岛、克什米尔归属问题及贸易订单、外汇储备、美同盟军等筹码大做文章，重创其利益点和神经点。团结受美帝压榨迫害的世界人民及美国内人民，以天敌对付天敌，瓦解对华阴谋。

团结就是力量，信心赛过黄金。当前，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加速南海新征程的号角已经吹响!只要中国军民携起手来，乘此东风，新时代的南海必将在火热开发实践中绽放绚丽之花!

(作者系国家安全战略研究员、军事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