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是怎样再造中华的？

——从历史的大视野看毛泽东（一）

吴  新

畸形科举制堵死了中国社会发展之路，尤其是基础科学发展之路，使中国落后挨打不可避免。进入二十世纪时，西方列强已经完成工业化，中国仍然停滞在古老的农耕社会，“硬件”方面落后西方几乎达三百年，完全是天壤之别。

“软件”方面的状况更惨不忍睹。中国人是套着畸形科举制千年来强加累积的沉重精神镣铐进入二十世纪的——宋代强加的“三纲五常”伦理道德极端化、重文轻武、怯懦猥琐、虚伪浮夸、假道学真伪善、爱撒谎好空谈、欺压妇女、迷信教条、脱离实际；明代增添的专好内斗、极端片面、八股教条、文字游戏、不干实事、毫无凝聚、一盘散沙、丧失大规模组织协调能力；清代增添的丧失民族意识、没有自尊、没有自信、麻木不仁、冷漠自卑、得过且过、鼠目寸光、马虎凑合、奴颜媚骨、崇洋惧外、迷信愚昧……令人作呕的几乎都占全了。

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就是落后挨打，战乱不断，灾难不断——外有列强侵略，内有军阀混战、贪官污吏敲骨吸髓、匪盗遍地、流氓横行，外加水、旱、蝗、瘟、黄、毒、赌、骗、迷信、愚昧、文盲……把无数中国人不是变成了鲁迅笔下的闰土——“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了”，就是变成了武训、阿Q、黄金荣、胡传魁、座山雕之类。

羸弱的中国一次又一次挨打，一次又一次被宰，被列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北京紫禁城边，外国军队耀武扬威；南京扬子江上，外国军舰横冲直撞。中国不管是皇帝还是总统，都必须在洋人炮口之下战战兢兢过日子，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敢不老实，立即大炮伺候。中国眼看着就要被这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吞噬——“瓜分惨祸依眉睫，呼告徒劳费齿牙”。躲不掉，打不过，求无用，怎么办？

中国统治阶层已经被打碎了骨头、吓破了胆、惊掉了魂，谈“洋”而色变，闻“夷”而股战，把洋人看成了神，“月亮也是外国的圆”，想都不敢想中国还能在洋人面前撑下去，唯一能做的是“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中国各路“智叟”纷纷冒出来出给中国算命，开出了各种药方：

药方一：中国是“瞎子害眼——没治了”，三百年的差距，“劣等文化劣等人”，在这优胜劣汰的丛林世界活该被淘汰。淘汰就淘汰，灭亡就灭亡，只要留下“高等华人”就行。

药方二：求洋人发慈悲让我苟延残喘，活一天算一天。至于将来，到时候再说。

药方三：中国人劣等，管不了自己，只有让洋人来管理才能强大。列强不是来侵略，而是来当雷锋做好事，送先进送文明来了。中国挨打被侵略是好事——“殖民史就是文明扩展史”，“假如日本当年真的统治了中国，最终的结果也不过使中国的民族从56个变为57个”……所以应该顺其自然，拥抱侵略。换句话说就是“三百年殖民地”。

药方四：中国想强大起来靠自己没门，必须靠列强帮忙。但列强不会白帮你，所以得给人家好处。但中国一穷二白，拿什么给？主权换外援，割让领土，牺牲东北、新疆等地，换取列强帮中国强大起来。

说来说去，所有“智叟”有一点完全一致：中国不可能靠自己强大起来——三百年的差距，一穷二白的国情，完全落伍的“精英”，一群泥腿子土鳖“垃圾人口”……跟西方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望尘莫及。要根本改变这一切，只有靠洋人。

“智叟”们很振振有词——中国因落后而挨打，因挨打而更落后，因更落后而更挨打，因更挨打而更落后……恶性循环，没完没了。要解脱，马上就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难题：不强大就不能避免挨打，不能避免挨打就无法强大；要强大就必须避免挨打，要避免挨打就必须强大……从鸦片战争开始中国人就试图自己解决这个怪圈，结果全部失败。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靠洋人来救命了。

面对几乎令人绝望的严酷现实和各路“智叟”的众口一词，只有毛泽东出语惊人：中国能靠自己强大起来——“我们中华民族有同自己的敌人血战到底的气概，有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光复旧物的决心，有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能力”。“我们的方针要放在什么基点上？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叫做自力更生”。“我们能够依靠自己组织的力量，打败一切中外反动派”。“我们希望有外援，但是我们不能依赖它，我们依靠自己的努力，依靠全体军民的创造力”。

但在“智叟”们看来，毛泽东简直在痴人说梦，因为这意味着靠中国自己的力量：

第一，止损救险，把一个奄奄一息的民族从危亡的深渊中挽救回来。

第二，脱胎换骨，凤凰涅槃，把百年积弱、千年积弊、内疾外伤、内忧外患全部清除。

第三，从零起步，使中国一举迈过古老农耕社会进入工业化现代社会最关键最难迈的门槛。

第四，迎头赶上，全力以赴迅速消除中国与西方先进国家之间三百年的巨大代差。

要做到这些，就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做一系列在“智叟”们看来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第一，创造一个和平大环境——没有和平，什么建设都无从谈起。而要和平，就必须：

——国内：彻底消除军阀混战、军阀割据、匪盗盘踞、分裂势力猖獗的状况。

——国际：彻底扭转鸦片战争以来列强肆意侵略中国、分裂中国、把战争强加于中国的状况。

第二，励精图治，兴利除弊，消除一切妨碍中国经济腾飞的障碍。要如此，就必须：——迅速建立社会秩序，消除一切动乱因素——土匪、流氓、黑社会、黄、毒、赌、骗等。——严厉打击贪污受贿腐化堕落铺张浪费，建设廉洁政府，发扬清廉正气。——迅速恢复饱受战乱创伤的经济，发展实体经济，增加就业，消灭失业，安定人心。——及时抢险救灾，结束水、旱、蝗、瘟等自然灾害肆虐的历史。——建立凝聚，恢复民族意识、民族自尊、民族自信，砸碎百年屈辱、千年专制强加的麻木不仁、自卑冷漠、得过且过、马虎凑合、奴颜媚骨、崇洋惧外、迷信愚昧等精神枷锁，消除畸形科举制强加给中国人的“中国人撒谎”“中国人爱内斗”“中国人一盘散沙”“中国人爱空谈”、不干实事、毫无凝聚等千年流弊。——普及文化，普及科学，解放妇女，讲究卫生，破除迷信，移风易俗，树立尊老爱幼、尊重劳动、崇尚实干等健康向上的民风。

第三，迈过从古老的农耕社会跨入工业化现代社会的门槛。要如此，就必须创造：

——硬件奇迹：从零开始一举建立起完整的、有自我持续发展能力的现代化工业体系。

——人才奇迹：从祖祖辈辈务农的泥腿子土包子里迅速大批大批培养出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技术精湛的产业工人大军、科学技术队伍和科研攻关队伍。

——软件奇迹：对古老的农耕社会的中国进行大规模脱胎换骨的工业化改造，让现代工业社会必不可少的精密细致、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协作配合、按规程办事等科学作风习惯压倒取代农耕社会的马虎粗放、自由散漫、单打独斗、按感觉和习惯办事等致命习俗。

——金融奇迹：从一穷二白的中国硬抠出大规模基本建设需要的天文数字资金。

——外援奇迹：在不损害主权的条件下从工业化国家获得最需要最关键最优惠的技术支持。

只有做到了这些，才算奠定了基础，搭好了舞台，才有资格高屋建瓴、上演威武雄壮。然而这一切都不是靠“说”能解决的，只能靠“做”，尤其是创造和平环境、去除军阀、匪盗、黑社会、统一全国、制止外来侵略、消除一切阻碍中国发展的势力……哪一条能靠三寸不烂之舌的“说”解决？——俾斯麦说：“当代的重大政治问题不是用说空话和多数派决议所能决定的，而必须用铁和血来解决。”但在中国，这“铁和血”何来？靠军阀？连年混战的军阀哪个不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见了洋人魂飞魄散？哪个敢惹洋人？哪个能比其他军阀更高明？哪个靠得住？另起炉灶？人从何来？钱从何来？武器装备呢？指挥官呢？在一个动乱混乱、匪盗横行、骗子遍地的国家，无权无势，一穷二白，两手空空，靠理想就拉起自己的队伍扫平天下——这在任何“智叟”看来都是疯狂的异想天开。

然而毛泽东说到做到。他从零开始，从几十个无权无势的热血青年开始，用28年时间（1921-1949）打出一个新中国，彻底结束了百年战乱、千年匪患，在中国大陆第一次全面彻底恢复了和平，建国后迄今已七十多年无战乱；又用27年时间（1949-1976）把中国与西方先进国家的科学技术工业化方面的差距从三百年缩短了至少二百五十年；没有牺牲主权，没有乞求外援，靠中国人自己的努力使中国起死回生凤凰涅槃，从奄奄一息一跃为蒸蒸日上，从地狱深渊登上世界之巅，为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指日可待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势奠定了基础。没有毛泽东的“做”，决无今日的中国。

历史没有如果。丛林世界没有第二次机会。王安公司关键性决策失误一次，公司灰飞烟灭。柯达公司关键性决策失误一次，公司最终破产。一战时奥匈帝国关键性战略决策失误一次，国家灭亡瓦解，再也翻不过身来。二战时英国关键战略决策失误一次，从日不落的“大英帝国”沦为“小英格兰”，再也翻不过身来。前苏联关键战略决策失误一次，超级大国解体，迄今翻不过身来。从马尔噶尼访华算起，一百多年里从满清到民国的统治者不知关键战略决策失误了多少次，错失了多少历史机遇。按照“没有第二次机会”的历史常规，中国的命运只能跟一切其他古国古文明一样，注定归于泯灭。

中国之所以能打破这个历史常规、避免了其他所有古老文明注定灭亡的命运，不是因为历史的慈悲、命运的例外，而是因为毛泽东——是毛泽东动员、组织、领导中国人民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是毛泽东眼明手快抓住了一个又一个稍纵即逝的历史机遇，指挥中国象精确制导的导弹一样及时精准地穿越一个又一个刻不容缓、间不容发的历史机遇狭缝，化险为夷东山再起——比如：四渡赤水跳出重围转危为安；抓住西安事变之机实现国共两党合作一致对外；抓住日本投降、东北一片混乱之机大举进军东北；抓住柏林危机、美国无暇之机发动三大战役；抓住美苏冷战爆发、苏联被西方阵营全方位包围之机决策对苏一边倒，并毅然出兵抗美援朝，使斯大林认识到新中国不是蹭吃蹭喝的累赘，而是天赐的独一无二的强援——唯一能真正帮助苏联打破战略孤立和战略包围、根本解除苏联立国以来最大心病、最大战略后顾之忧的可靠盟国、帮中国强大就是帮自己强大、从而做出大力帮助中国现代化工业化的战略决策，为中国奠定工业化基础争取到最急需、最关键、最优惠的史无前例的大规模外援；在发现赫鲁晓夫的核心战略从斯大林的依靠盟国抵御美国变为美苏合作高于一切时，立即看透赫鲁晓夫的战略必然只需要卫星国，不需要盟国，否则无法获得与美国讨价还价的筹码和棋子，立即高度警惕当机立断，使中国避免了当棋子和筹码的命运；抓住古巴导弹危机之机发动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赶在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强制生效之前爆炸原子弹氢弹；抓住美国越南战争后力不从心、需要联合中国对付苏联之机决策打开中美关系大门……

所有这些历史机遇都是可望而不可求，当时的真相都被各种迷离扑朔浓浓的假象迷雾团团包围，都既不可能从书上也不可能从过去的经验找到答案，都不可能预先准备、预先排练，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当机立断做出正确的决策并立即付诸实施贯彻到位，就永远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也不会有今天的中国。

毛泽东没有失误过哪怕一次这样的关键的历史机遇。不仅如此，从遵义会议结束、毛泽东掌舵的1935年1月17日算起，到1976年9月9日毛泽东逝世之日止，一共是15211天。假定他每天只做一次决策，那就是说至少决策了15211次。15211次决策中，只要有一次不可挽回的重大决策失误，就不会让一直在历史机遇的狭缝中穿行的中国得以幸存，就不会有中国今天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换句话说，15211次决策只有英明正确而无不可挽回的重大失误。世俗世界中有这样决策正确率的人，哪怕决策次数只有15211的零头，也会被惊为天人——预测股市5211次，无一次不可挽回的重大失误，那肯定被称为“股神”；赌场下注5211次，无一次不可挽回的重大失误，那肯定被称为“赌神”。毛泽东一生决策决不止15211次，而且不是仅仅局限在一个固定不变、烂熟于胸的狭窄领域，而是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文化、历史、哲学、天文、地理……古往今来海阔天空无所不包的全方位领域；不是仅仅说说而已，而是付诸实施、调动组织指挥千百万人一致行动。如此决策不止15211次而从无不可挽回的重大失误——这不是神，而是比神还神。

正是这样的神操作，才使中国打破了“没有第二次机会”的历史魔咒，硬是挽回了满清以来历代统治者一次又一次关键性战略决策失误造成的本来无可挽回的灭亡命运，使中国笔直沿着“起死回生——脱胎换骨——从零开始、翻越门槛——奠定基础、大展宏图”的最短最直接的历史性战略路线图重新崛起。从历史的大视野看，没一步弯路，没一次反复，没一回卡壳，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达到了最大的效果——换任何其他人都决达不到的效果。

“他接过的是一个扶木犁的穷国，他留下的是一个拥有核武的强国”。

他接过的是一群任人践踏的蝼蚁，他留下的是一条一飞冲天的巨龙。

他没有私产。他留下了一个既无内债又无外债、官员人人都没有私产的政权。

他给子女亲属的遗产，精神上是无尽财富，物质上是两袖清风。（看看毛泽东给后代和亲属留了什么，再看看那些大腕富豪给“富二代”、“官二代”们留了什么，谁公谁私不言而喻，伟大渺小一目了然。）

从国家强盛的角度看，从社会发展的角度看，从中华民族根本利益的角度看，毛泽东完成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救世之“做”——“再造中华”。其正义性、正当性和正确性都无可非议。说“上帝造世界”，“上帝造人”是神话，但“毛泽东再造中国”，“毛泽东再造中华民族”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上帝创造世界是传说。人民创造世界是现实。人民就是上帝。毛泽东就是人民。

2020.12.28